大生产运动的开展为夺取抗战的最后胜利奠定了物质基础。为了迎接战略反攻的到来,根据地还进行了深入的整风运动。
整风运动是中共中央领导进行的一场马克思主义的教育运动,目的是为了保持全党的团结和统一,战胜敌人军事进攻和军事封锁,在思想上加强党的建设,中共中央决定在全党进行一次深入的整风运动。l941年5月,整风运动首先在延安开展。据上级的统一部署,盐城地区各级党组织从1942年即开始了整风的各项准备工作。
1942年9月21日,盐阜区成立了以刘彬、曹荻秋、喻屏、王阑西、贺希明、白桃、洪学智、杨光池、骆耕漠组成的盐阜区整风学习总委员会。10月1O日,盐阜区整风学习总委员会举行会议,决定lO月间分别成立盐阜区党委、盐阜行署、盐阜军区及各县整风学习分会。在两台地区,整风学习的准备工作于1942年8月开始。
在整风学习刚刚拉开序幕后,日伪军对盐阜区和两台地区实施大“扫荡”,整风运动被迫中断。直到反“扫荡"、反“蚕食"、反伪化斗争取得胜利,形势相对稳定时才继续进行。
1943年夏,盐阜地委决定重振全区性的整风运动,规定整风时间为一年,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学风、文风学习,时间四个月。第二阶段为党风学习,时间为五个月。第三阶段为总结检查,时间三个月。
盐阜区的整风运动首先从地委直属机关开始。1943年夏,盐阜区成立直属机关整风学习总会,王阑西任主任,艾寒松、胡畏任副主任。l943年9月4日,地委直属机关召开整风动员大会,地委书记向明作动员报告。指出:为了巩固党,增进党的力量,迎接困苦艰难的斗争,必须进行整风。同时指出,不论新老干部,上级下级都需要整风。在整风方法上提倡发扬民主和自我批评精神,盐阜区直属机关在整风学习总委员会的领导下,很快进入整风学习,通过提高认识,对照检查,联系实际,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以切实端正党员干部的思想作风。
在地委的统一部署下,各县参照区直属机关的做法和经验,制订了整风学习计划,加强了对整风的领导,使整风运动在全区很快普遍开展起来。盐阜地委还专门办了党训班,使参加整风的干部能够集中学习。1944年7月,盐阜地委第一期联合整风队在阜宁罗闸进行整风学习,黄克诚、张爱萍专门到学习班进行动员,强调了为迎接战略大反攻,党内要进行整风,提高全党马列主义水平。整风是治病救人,要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同时号召“有问题”的人积极主动向组织交待。至1945年底,全区共办训练班4O期,参加学习人数2465人。为配合整风学习运动,根据张爱萍的指示,阿英特创作了大型历史话剧《李闯王》,以起义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的得失成败,告诫党员干部汲取经验教训,引以为鉴,不要重蹈覆辙。演出获得极大成功,有力地配合了党内的整风运动。在整风运动中,盐阜地委还创办了配合整风学习的有关刊物。
通过整风,全区党员干部提高了马列主义水平,改进了思想作风,克服了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同时,也澄清了不少党员干部的历史问题,使党内更加团结统一,极大地增强了广大党员、干部贯彻和执行党的方针、政策的自觉性。
东台、台北两县整风在苏中区党委的领导下,整风运动也顺利进行。
在军队系统,新四军3师在华中局和军部的统一布置下,开展了整风运动。在动员大会上,师长黄克诚还作了《深刻反省向党坦白》的长篇报告。
在延安和不少抗日根据地开展整风运动过程中,曾出现过一些“左”的做法,搞“抢救运动”,错整了一些党员和干部。在盐阜区的整风运动期间,虽也出现过某些偏差,但在3师师长兼苏北区党委书记黄克诚的领导下,很快得以纠正。
作为人民军队领导人的黄克诚,坚持无产阶级的党性原则,坚决拥护和贯彻执行党的正确路线,对错误倾向从不盲从和苟同,具有敏锐的政治眼光和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堪称为“一代楷模”。多年后,黄克诚回忆当年整风情形时说:
华中局和军部召开会议,布置开展“抢救”运动。会议期间,我向华中局和军部建议,华中局不要搞“抢救”运动了,以免发生逼供信、伤害无辜同志之类的事,要接受中央苏区打“AB”团的教训。但由于“抢救”运动是中央在康生的主持下布置下来的,华中局和军部不能不执行,要求华中各区和各部队都要开展“抢救”运动。
从华中局开完会回来之后,我的心情很不平静,久久安稳不下来。想起我们党内历次搞肃反,总是出现扩大化的偏差,有过许多沉痛的教训。眼下大敌当前,根据地军民正在与日伪顽浴血奋战,在这种情况下开展“抢救”运动,搞不好还会给革命事业带来不应有的损失。按我当时的想法,“抢救”运动不应该搞,但是上级有布置,又不能不执行。为了稳妥起见,我先抽调一批干部办训练班,同时在第7旅小范围内试行“抢救失足者”。我亲自到第7旅去实地考察,掌握动向。第7旅被“抢救”的几个人,开始在软逼的情况下就有点表现不正常,后来被抓起来一审讯,就乱供一气了,简直不着边际。我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不对头了,看来老毛病一下子是改变不了的。我让第7旅立即停止搞“抢救”,把被“抢救”的人统统释放,做好善后工作。这时,我的心反而踏实下来,事实证明了,搞“抢救”运动这种做法行不通。我的心里有了底,决心也下定。我从第7旅返回师部(区党委)机关,立即通知苏北各地委和第3师各部队,一律不开展“抢救”运动。
在黄克诚的领导下,盐阜区未发生乱抓人、整人的现象。在盐阜地委召开的坦白大会上,一名姓万的县委书记在大革命时期曾自首叛变。他在大会上对自己的历史问题作了深刻的检查,心情沉重,当众痛哭流涕。会场上,没有人喊“打倒”他的口号,更没有人“上纲上线”地揭发批判;检查后,组织上也没有对他进行隔离审查,完全相信他的交待。在处理上,仅认为他不适宜担任县委书记,调离岗位,另安排行政工作。
在盐阜地委召开的另一次坦白大会,作检查交待的人是日伪从上海派来的一名女特务。她详细交待了她如何当特务,如何打入新四军,作了哪些坏事。交待的具体详细,有悔过表现。对这样的人,也没有在大会上进行揭发批判,事后,给以出路,又安排了她的工作。
时在3师中干队参加整风学习的抗大5分校队长程国璠后来回忆说:
当时每逢和参加过延安整风的同志谈起康生搞的“抢救失足者”运动,都有点胆战心惊,人人自危,幸亏毛主席及时制止纠正。相比之下,我们在3师参加整风是多么幸运啊。
节选自《苏北有个盐城——盐城抗战史话》
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