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春,敌人对苏中抗日根据地四分区进行大规模“清乡”,四分区抗日军民经受着残酷斗争的考验。为便利于四分区抗日武装机动作战,活动于这一地区的新四军第1师师部及苏中党政领导机关向根据地北部的二分区东台、台北县境转移。
日伪获悉苏中抗日领导机关移到东台、台北县后,处心积虑地策划对两台地区的大“扫荡”。
5月15日,日军南浦旅团及伪军40OO多人,从东台城及通榆路沿线据点出发,对两台地区进行梳篦式“扫荡”。新四军第1师师长、苏中军区司令员粟裕一方面指挥苏中抗日领导机关经东台向台北万盈一带转移,一方面指示活动于两台地区的1师三旅七团跳出敌人包围圈,向敌人后方的据点进攻,以牵制“扫荡”之敌。据此,七团团长严昌荣率部直扑通榆线上的敌据点草堰镇。
草堰镇南三里处是丁溪据点,再去15里是敌占东台重镇;北距敌占白驹镇30里,镇西是串场河,镇东是通榆公路,周围有铁丝网,筑有大小碉堡十几座。这里交通便利,从南北两面敌援军可以很快到达。草堰据点里驻有伪军三十5师赵军山部队一个营,伪副团长何世雄坐镇指挥。从草堰镇的地理位置和敌人的火力配备看,有利于敌人防守,不利于进攻。七团团长严昌荣决定虎口拔牙,强攻草堰,迫使“扫荡”根据地中心的敌人向其后方退却。
5月19日天黑后,七团首先切断草堰至东台、白驹的电话线,以一部分兵力佯攻据点东南角,吸引敌人火力与注意力,另一部则从镇北边文庙口秘密插入玉带河南,打通老百姓房屋的墙壁,进逼至敌人东围门的碉堡脚下。进攻部队先以猛烈手榴弹向敌堡掷去,将一碉堡炸开了花。位于这座碉堡旁的一家鞭炮店突然着火爆炸,猛烈的爆炸声震动了整个草堰镇,其他碉堡伪军不知新四军用了什么新式武器,吓得慌作一团。七团乘势发动猛烈攻击,经激烈战斗,接连攻克三座敌碉堡,其余碉堡的伪军纷纷缴械投降。经几小时作战,少数顽固分子在副团长何世雄的带领下,龟缩东南角一座主碉堡里,因工事坚固,七团无攻坚武器,一时难以攻克。为防东台、白驹敌人增援部队南北夹击,七团团长严昌荣决定撤出战斗,何世雄乘机带其残部逃回东台。这次战斗共毙俘伪军与区、乡伪化人员100多名,缴获一批武器弹药。
这次战斗中,有2O多名新四军指战员牺牲。
草堰战斗后,5月24日,苏中军区地方武装一个营在七灶河上伏击由刘庄开往大中集的敌汽艇,经一小时激战,击毁敌汽艇一艘,毙伤日军1O名、伪军16名,俘虏日、伪军1O多名,缴获三八步枪30多支、掷弹筒30多只、烟幕弹1O多颗以及其它军事物资。在战斗中,堤东区民兵、游击队积极支援部队的作战。打扫战场时,从河里捞起捷克式机枪一挺、三八式步枪一支。
七团等苏中主力部队还向通渝线上的梁垛、富安等地发动进攻,直接威胁东台城敌据点的安全。除此之外,东台、台北两县地方武装在内线不断袭扰进入根据地“扫荡”的日伪军,有力地配合了主力部队的外线进攻。
“扫荡”之敌四处奔突,找不到苏中主力部队和党政军机关,又不断遭到打击袭扰,疲惫不堪,加之后方空虚,恐其巢穴被端掉,于30日撤回据点。日、伪军为期半个月的大“扫荡”遭到了惨败。
8月中旬,经精心策划,敌人再次发动对两台地区的大“扫荡”,妄图围歼抗日党政军首脑机关。
这一次,敌集结了驻泰州、如皋、高邮、兴化、东台、盐城、阜宁七个县的日军约6000多人,三十5师、三十3师、二十2师伪军约4000余人,对两台地区进行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扫荡”。
为达到突然袭击与迷惑抗日军民的目的,8月19日,日伪首先佯攻驻海安、曲塘一带的联抗部队,以分散抗日军民的注意力。20日晚,秘密集结在各据点的日伪军以“闪电”动作,同时对两台地区作扇形包围,并不断地出动后续部队,进行梳篦式大“扫荡”,造成对根据地中心区的“铁壁合围”态势。
20日晚,集中东台、草堰、自驹、刘庄日伪3000多人,向西渣、小海和西团方向出动,大中集、西团,千余日伪军向小海方向出动;潘丿日伪数百人向大桥、万盈方向出动。各路日伪军均向台北抗日根据地的中心沈灶、小海一带扑去,对海边地区进行分割包围,妄图将苏中抗日领导机关逼至海边加以歼灭。敌人侵入根据地中心区后,实行血腥的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据不完全统计,东台、台北两县共有1500家被抢,400余户房屋被烧,71人被杀,286名妇女被强奸,人民财产损失达1500余元。
集结在海安、富安、安丰、梁垛之敌军2000余人则向东与东北方向出动;集结在拼茶,角斜、李堡之敌向北出动,向东台抗日根据地中心一仓、弶港地区进犯。
由草堰、自驹出动的600余日伪军进入台北根据地,首遭地方民兵、游击队的迎头阻击、大大地延滞了敌人的行动。各地民兵游击队主动配合主力部队,积极骚扰打击敌人。如草堰、白驹敌人向东经过陈家湾子时,西淹民兵袭扰一小时,使敌捉摸不定,不敢贸然前进,迟滞了敌人的行动,使其达不到偷袭新四军的目的。民兵还负责站岗放哨,监视敌人,使敌人成为聋子、瞎子,而党政军指挥机关却能随时掌握敌人的行踪。民兵、游击队还到处捕捉汉奸与掉队伪军,不断袭扰敌军,使其得不到休息,造成敌人的疲劳。民兵则破路、拆桥、打坝,使敌人走路无好路,坐船船不通,过河没有桥,到处爬沟跌跤,一天只能前进20里,
21日下午,敌一部进入小海西南汤家舍,并于当晚龟缩进一座大庙内。主力七团及分区部队与县、区地方武装包围袭击了大庙,用机枪对四周进行封锁,向庙内猛投手榴弹,给敌人以大量杀伤。敌人被打得哇哇惨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乱钻乱跑,慌忙打出信号弹求救。在手榴弹的爆炸声中,敌营房起火,残敌狗急跳墙,施放烟幕弹企图突围。县、区抗日武装识破了敌人的阴谋,把企图逃跑的敌人打得缩了回去。至拂晓,共毙伤日军70余、伪军50余。
22日晨,由白驹增援而来的日伪800余人与汤家舍残敌会合,另有东台增援之敌5OO余人窜至草堰东边之骆家舍,企图合围新四军主力及地方抗日武装。上午1O时左右,战斗在沈灶至骆家舍一线展开。二分区地方武装以一部兵力牵制敌人,新四军主力一部则从西渣方向绕至敌后,夹击骆家舍之敌,歼日伪30多人。
24日晨,敌一股约5OO人窜至东(台)潘(丿)公路以南的上官棚。乘敌立足未稳,新四军地方武装突然截击。顽固的敌人妄图分两路包抄新四军,新四军则牵制一路,集中机枪等武器,全力突破另一路,与敌短兵相接。激战到中午,残敌向东台方向逃去。是役又击毙日军50余,伪军30多。其中有日军少佐一名、中尉两名。
敌人寻找新四军和地方武装主力作战,但到处扑空。在抗日军民的频频袭击下,敌首尾不能相顾,只好于25日狼狈回撤。穷凶极恶的敌人,出动万余人对两台地区的大“扫荡”来势汹汹,但只经过短短的五天,就以彻底失败而告终,两台抗日军民取得了对敌“扫荡”的完全胜利。9月2日,东台县召开反“扫荡”祝捷大会。大会由东台县县长董希白主持,二分区司令员梅嘉生在讲话中号召抗日军民坚持对敌斗争,争取更大胜利。苏中第二地委机关报《滨海报》还发表了《我们永远是不可战胜的力量》的社论。
节选自《苏北有个盐城——盐城抗战史话》
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