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1月9日,新四军3师师部在阜宁县羊寨孙河庄正举行军事大检阅大会──检阅全师各旅部队军事、政治和文化学习成绩,总结经验,部署反“扫荡”、反伪化等各项军事工作,动员一切力量,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严重局面。从涟水、响水口、小尖等据点出动800余名日伪军,分两路向3师师部驻地扑来,敌人得到3师举行检阅竞赛大会的情报,企图偷袭新四军军部及3师领导机关。
敌人可能的偷袭早在黄克诚预料之中。军事大检阅活动声势较大,为了确保活动的顺利进行,师部于数日前即已命令8旅在淮海区内展开对敌政治攻势和军事袭扰,迷惑敌人,给敌人造成错觉。同时,指示盐阜区主力和地方武装高度戒备,以防敌人出扰。
敌人向羊寨进犯的情报很快通报到8旅旅部,8旅领导人命令22团和涟东县独立团阻击敌人。22团3营和涟东独立团5、7连奉命于佃湖阻击该敌。
9日上午8时,战斗打响了。在敌猛烈炮火袭击并施放毒气的情况下,3营和5、7连坚守阵地,顽强抵抗,打退了敌人多次进攻。下午,22团主力赶到,展开反击,经过一天激战,共毙日军中佐联队长达子万以下百余人,并缴获了一份敌准备“扫荡”苏北根据地计划及军用地图一份。
敌人的这份”扫荡”计划迅即翻译并转交到陈毅、黄克诚等新四军军部和3师领导人手中。
通过对这份作战计划的分析,陈毅、黄克诚估计到,敌对苏北的残酷“扫荡”迫在眉睫。敌对苏北的“扫荡”,首先将针对淮海区,然后转向盐阜区。苏北抗日军民正面临一场空前严酷、惨烈的斗争。
在这之前的几个月中,陈毅、黄克诚就多次分析认为,近阶段敌不断对山东、苏南、淮北地区进行“治安肃正”、“清乡”和“扫荡”, 而苏北抗日根据地特别是盐阜区自敌1941年夏大“扫荡”以后,渡过了两个相对平稳的年头,敌人不会坐视苏北各项抗日事业蒸蒸日上,不会甘心让人民抗日力量日益发展壮大。敌人进一步目标将是苏北。因而,新四军军部和3师司令部陆续发出指示和命令,动员苏北军民准备反“扫荡”。
1942年11月初,为强化苏北党政军的领导,协调行动步伐,中共华中局、新四军军部决定成立中共苏北区党委,以统一淮海、盐阜两个行政区,实现苏北区党政军一元化领导。以3师师长黄克诚兼任苏北区党委书记,并兼苏北军区司令员和政委,金明任苏北区党委副书记。原淮海、盐阜区党委均改为地委,军区改为军分区。淮海地委书记和军分区政委由金明兼任,军分区由3师10旅兼,司令由刘震兼,覃健任副司令;盐阜地委书记由3师副师长张爱萍兼,并兼8旅政委、盐阜军分区司令和政委,副司令张天云。这一组织措施统一了苏北党政军的领导。同时,暂停正在进行中的全区整风学习运动,集中精力迎接反“扫荡”斗争的到来。
为便于3师主力和盐阜区地方武装广泛展开游击战,集中全力应付敌之“扫荡”,陈毅一边指示军部机关迅速作好转移他地的准备,工厂机器坚壁,学校停办;一边致电中共中央磋商军部转移落脚点,最后中央同意军部机关转移到淮南抗日根据地。1942年12月25日,在陈毅率领下,军部机关离开阜宁县,向淮南根据地的盱眙县秘密转移。驻于阜宁板湖一带的3师师部机关也轻装简从,准备应对敌人的大“扫荡”。
12月12日,新四军3师司令部根据敌人兵力不足,分区“扫荡”的特点,制订了具体的反“扫荡”斗争方针:在敌大举“扫荡”时,我主力部队“化整为零”,大部分部队撤出敌“扫荡”的重点区,跳出敌包围圈,待机歼敌,暂时避敌锐气,使敌人到处扑空,摸不着,打不着。我方则以少部分兵力坚持内线斗争,积极打击与袭击敌人;在敌兵分散,情况缓和时,我主力部队应“集零为整”,应迅速集中兵力攻击敌之薄弱部分,歼敌有生力量;在敌“扫荡”末期,应积极展开反攻,拔除敌据点,摧毁伪政权,肃清残匪,彻底粉碎敌人的“扫荡”和伪化计划。
新成立的中共苏北区党委、盐阜地委紧张部署反“扫荡”斗争。1943年1月15日,中共盐阜地委召开了各县县委书记会议,讨论反“扫荡”中加强党的领导问题。黄克诚、张爱萍、宋乃德等苏北区党委和盐阜区党政领导人参加会议。黄克诚作了《目前形势与我们的任务》报告。要求切实整顿地方党组织,以适应战时需要。张爱萍作了《怎样坚持盐阜区斗争》报告。提出坚持盐阜区斗争的主要形式是加强武装斗争,每个党员都要学习武装斗争,学习打游击;加强党的建设,实行党的一元化领导;动员党政军民破路、打坝塞河;党政军民组织、机关行动必须适应游击战争环境等等。
2月上旬,3师、苏北军区针对敌情态势, 根据游击战原则,再一次明确反“扫荡”方针:动员一切力量,开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避敌主力,敌进我退;时分时合,机动作战;内线坚持,外线配合,待机反攻,彻底粉碎敌之“扫荡”。3师及8旅兼盐阜军分区亦制定出盐阜区反“扫荡”的具体作战方针。即:在敌“扫荡”初期,各主力部队留小部分在原地坚持斗争、以麻雀战袭扰敌人,其主力则按营、连、排分散隐蔽,避开直接与敌主力作战,但不放松利用有利时机打击敌人。到敌情缓和的反“扫荡”末期,则进行有力反击,并转向敌占领区作战,以粉碎敌之“扫荡”。全区民兵则本着“村村抵抗,到处放枪”的作战原则,在敌“扫荡”时于必经之道设伏,给敌以袭扰后即分散隐蔽,以迟缓敌之“扫荡”速度。同时捕杀敌探奸细,破坏交通,阻止伪化以及随时帮助主力进行侦察、通讯、带路、运输、隐蔽伤员,直接配合主力军和地方军作战。
这些方针的制定,对夺取盐阜区反“扫荡”的胜利起了重要的保证作用。
盐阜区军民被广泛地动员起来。3师兼苏北军区在主力和地方武装部队进行了深入的政治动员,广大指战员士气高昂。各级党组织对群众进行了广泛的政治思想教育,发动人民群众订立战时公约,空室清野,加强统一战线,大力开展伪军工作和边区群众工作,肃清匪特奸细。盐阜区群众也投入打坝堵河、破路拆桥活动,仅射阳一县就打土坝221道,平毁土圩子22个, 破坏公路83条,改拆桥梁63座,破坏电话线路1000余米,河中打木桩2575根,打狗10559条。
节选自《苏北有个盐城——盐城抗战史话》
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